岁晏晏已经醒了

往事暗沉不可追,来日之路光明灿烂,那就赐封号为烂吧

辩证否定的实质对雕塑家择偶观的影响 10

前台的华裔女生敲打着计算器,计算着画廊开业第一个星期的盈亏,看着最终浮现的数字不禁咋舌,这也难怪,包括她在内的画廊大部分员工都觉得这是一家富二代开着玩的画廊,没想到老板认了真,营业第一周,出去房租水电员工工资就净赚一万多美金。

画廊的玻璃门被人推开,来人是一个个头很高的alpha,他西装外罩一件长风衣,看上去是从硅谷下班的白领。

“Welcome,sir……”

“中国人?”

华裔女生一愣,急忙换了一口中文:“啊?是的……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吗?”

“我想买一个雕塑,”alpha绅士地笑笑,用手比了一下大概的尺寸:“我的办公室新装了一个书柜,里面有一个放装饰物的格子,我想放一个雕塑。”

“您有心仪的材质吗?”

alpha微微思索,最后说:“什么都可以。”

“请跟我来。”

老板说过,这家画廊里的每一个雕塑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,所以喜欢它的客人都是这个作品最有缘分的主人,华裔女生尽职尽责地介绍着每一个作品,alpha也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的点头赞同。

“谢谢你,”他的视线掠过最后一个雕塑,有些苦恼地问:“都没有了吗?”

“只有这些了,先生,”华裔女生从身后掏出一个小本本:“我们可以定制雕塑的,您可以描述一下您的要求。”

“不用了,”alpha微微思索,最后问:“你们这里,有没有一个叫做阿尔忒弥斯的雕塑?”


“阿尔忒弥斯?”

朱竹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推车里的石材,她刚从后院的库房出来,正要去画室那边,这块石材正是为阿尔忒弥斯准备的。

怎么会有人问一个她根本还没有着手的雕塑呢?

朱竹清忽然停下了脚步,如果是见过她在墨西哥画的阿尔忒弥斯那人在按图索骥呢?

“你带客人过来画室吧,”她的脚步有些急,华裔女生甚至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风声:“我现在在仓库,马上回去。”

等放下电话,前台嗫嚅着说:“我们老板说,请您去画室呢。”

“那就去吧。”

戴沐白放下手里的小册子,跟着前台来到画廊的二楼,说是二楼,其实是一个在天花板上的活板门,通过门后的梯子才能上去。

不等前台敲门,里面的人就先放下了梯子,一架折叠木梯顺着被打开的活板门滑出,梯子的底端刚好停在戴沐白脚边,一点细微的尘土从地面腾起。

画室的装修风格与一楼大相径庭,或者说这里才是朱竹清真正的风格,纯实木的架子满满登登摆了三面墙,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放着刻刀、画笔、画布、颜料和一些戴沐白叫不出名字的工具,仅剩的一面墙被砸掉做成了一面巨大的落地窗,它将这栋建筑的二楼一分为二,一侧是画室,另一侧是温室模样的玻璃房子。

零零散散的几个画架摆在落地窗前,上面的油画有些是上色上了一半的,还有些只打了个线稿,地上的水桶里胡乱插着粗细不同的画笔,旁边调色板上脏兮兮地糊着一大块颜料。

这些地方显然都是朱竹清的,与戴沐白无关,因为画室的主人在角落里的茶几上放了一杯水:“先生,您是从哪里知道阿尔忒弥斯的?”

女画家站在他对面,手里拿着个个女前台一模一样的小本子,看上去正打算记下他的要求。

“从你的手写板上,”戴沐白失笑放下杯子,好整以暇地看着朱竹清:“Echo,我们很生疏吗?”

朱竹清说:“当然不是,只是我的画廊开业不久,如果和您很熟就要给一个便宜的价格……这不是我想看到的。”

戴沐白笑了起来,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收据,来自旧金山市中心的某家私房菜馆:“我很喜欢这个雕塑,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请您在和我共进晚餐的时间里想一个满意的价格。”


这是画廊开业以来下班最早的一天,因为朱竹清的画廊开在最繁荣的商业街,夜晚逛街的人里总有几个想进来买一幅画的,所以她今天跟着戴沐白出去时说马上关门,员工们都还不信。

“竹清?”

朱竹清嗯了一声,示意她在听,手指上却不闲着,她还要和徐桑榆汇报晚上回家晚点这件事。

“你肩膀的伤好了吗?”

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,戴沐白有点丧气,明明在游轮上还有话可说,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个人之间却变得尴尬。

“好了。”

她答完,两人之间就好像没话了,保时捷Cayenne在旧金山市中心的街道兜兜转转好久,终于拐进了唐人街附近的一条小街。

这儿充满了华人聚居区的特点,与市中心灯火通明的现代化西方城市格格不入,弄堂只允许一辆车通行,两侧的青石瓦、马头墙甚至有置身于江南水乡的奇异感。

庭院里只有一个车位还空着,戴沐白只需一把方向盘就稳稳停下了保时捷,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,手掌虚虚地护着朱竹清的头顶。

他大概是这家店的熟客,服务生见来人是戴沐白,并不多问就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的雅间,再进来时,手里端着一个砂锅,里面装着用药材精心熬制的猪骨汤底。

“这家做的是潮汕牛肉火锅,”戴沐白把烫餐具的水倒进一边的茶海,将洗干净的餐具放在朱竹清面前:“伯母好像是广东人,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。”

鲜嫩的牛肉、脆爽的海螺片足够诱人,蘸上特色的沙茶酱别有一番风味,朱竹清却因为心里有事,吃的颇有些食不知味。

“不合胃口?”

“啊?不是,”朱竹清放下筷子,委婉地说出自己思忖多日的想法: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,但是我觉得,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在游轮上……”

毕竟是女孩子,朱竹清脸皮薄,对接下来的话相当难以启齿,于是决定草草带过:“很介意我在游轮上的行为,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父母,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结婚了。”

“你在游轮上有什么行为?”

戴沐白在沸腾的汤锅里下了两片牛肉,脸上的表情堪称轻松愉快:“你做了什么事是让我们必须分手的吗?”

“我……”朱竹清面色微红,她也说不清是难堪多一些还是对接下来的话的羞耻多:“我在船上就知道我有未婚夫了,但我还是……”

戴沐白打断了她的话: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好像是我让厨师把房卡装饰在栗子蛋糕上送给你的。”

“所以就算是退婚,也应该是我买好礼物去给你的父母道歉,顺便问一下,二老喜欢什么呢?”

朱竹清讶异地看着他,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,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
“我这就给程晓打电话,”戴沐白还真装模作样地拿出了手机,作势要拨通程晓的电话:“莫奈的睡莲,还有戴董事长珍藏的那套绿松石珠宝,再随便加几盒燕窝、几块上个世纪的老同兴茶饼、存在瑞士银行保险柜里的威士忌……”

“你干什么?”

朱竹清忍无可忍地去抢他的手机,这正中戴沐白下怀,他本来就没拿稳,朱竹清一抢就轻松拿走了,她有些愣地看了一眼戴沐白,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手机屏幕。

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了相册,上面是在游轮放映室里拍的她的照片。

朱竹清意识到自己又被戴沐白寻了开心,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瞪着,羞恼的红晕从耳朵尖蔓延到了脖子根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戴沐白大笑起来,他第一眼见到朱竹清只觉得这个omega是个清冷的美人,可是他那些装模作样的,甚至有些拙劣的玩笑总会让她信以为真,露出与外表反差极大的柔软内里。


吃完饭刚好是晚上九点,这个时间的富人区街道上已经没人了,但是在市中心的商业区,仍然有许多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女打量着一个个装潢精致的橱窗,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约会。

朱竹清的穿着与戴沐白就像两个季节的,她穿着宽松的V领毛衣和牛仔裤,外罩一件羊毛大衣,戴沐白见她鼻尖冻的红红的,伸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。

“穿这么少不冷?”

“不冷。”

朱竹清说,她手指尖冻的冰凉,这句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。

“不冷怎么手这么凉?”

“本来不会冷,”她讪讪改了口:“我平时直接从画廊回家的,车上也有暖气,不会在路上耽误这么久。”

戴沐白觉得好笑,他握着朱竹清的手装进自己的大衣口袋:“这么说是我害你在外面多待了这三个多小时,应该让我把你的手暖热了。”

直到Cayenne停在别墅区门口,戴沐白才把她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放出来。

戴沐白手搭在方向盘上,看着朱竹清把手机放回包里、解开安全带,忽然问:“你和伯母说的是几点回家?”

朱竹清迟疑一下,握着车门把手的手松开了:“十一点,怎么了?”

“现在是九点半,”戴沐白抬起手腕,指了指表盘上的指针:“我们把约会的时间控制的很好,还留下了一个亲吻的时间。”

他说的隐晦,仿佛这真的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。


by岁晏晏


(作者有话说:其实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车,七百字的样子,我会挂在wb超话,但是为了防止一部分人不看正文只看车,只有评论备注老福特id才会回复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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